熟不甜烂莓酸

cover：银翼杀手2049+人形电脑天使心+速写者+etc.，总之是，末世背景，不够赛也不够朋

弃权声明：我不做人了（？？？？

分级：它有了完全版再说

CP：卜鬼岳/岳洋灵/异坤/别的你猜

（我都没办法打tag了，本章卜坤提及，但往后也就这样的提及水平；暂无其他；谁出场我打谁tag，不过目前我觉得这个剧情容量带不动乐华line）

警告：作者刚决定不做人了，不接受任何意见，谢谢

1

酸化雨落在车窗，就像被吸进玻璃般雾化蒸干。警车自动巡航，低空飞行，卜凡坐在驾驶席上翻着一本很皱的漫画杂志，饮着他的液体餐。天空是种微妙的锈红色，厚重的云层下水雾翻滚。一个硬币大小的灰色影子掠过，警车在迅速读取了飞行器的序列号后，发出报警音。

卜凡扔下杂志，一面打开布话器向总台汇报，一面改用手动驾驶模式追过去。

那是一辆改装B-25，锂电增改涡轮，如果天气晴好视野开阔，卜凡的警用标致AirLine未必追得上它。如果对方也开自动驾驶，遇到屏障物会自动减速2个节，卜凡逼停车辆的胜算也就提高到四成以上。四成还不够，起码要九成。卜凡无视了地形扫描警告，把警车拉到熟悉的空域高度。他可是巡警出身，这一带的环境和气候怎么可能不熟。

“大停电”过后，警察也是无利不起早，要不是线人说最近这条线路有人走私黑金，卜凡也懒得在鬼天气冒这样的险。排查了三周后卜凡才确定这台有嫌疑的运载飞行器，很难说它长得像车还是像带轻便履带式车轮的鳐鱼，总之驱动力嗨得惊人。

离近了用数位镜看，这台飞行器显然使用过度了，隔热层还保留着和大气层摩擦的烧伤痕迹。这倒像是走私者干的事，在母星和殖民星之间，篡改口岸记录搭乘驳船，也许交易地点就在驳船里。稳定，安全，持续，无人知。卜凡想不通现在的黑市走私都是葫芦里卖着什么药，无论什么药，够贵就好，他的工资已经快交不起水费了。

在云雾里，两台飞行器越来越近。卜凡准备逼停前车，他打开了警报器。哪怕听不懂或听不到语言警示，高速频闪的干扰应该足够了，不过前车驾驶员就像瞎了一样不为所动。按照新的警务条例，30秒过后他就可以采取措施了。卜凡咬住下唇，以弧线从右后方前进，一边在内心倒计时。

B-25喷出漩涡状的水汽炮，它又再加速，并且攀升。它没希望从这么低的高度穿越大气层，没有足够的助燃剂，穿过去了附近也未必有卸货点。这人大概疯了，卜凡想着，以更果决的姿态拉高，果然还是他快一点，B-25被逼出了螺旋上升，到了它感到艰难的高度又迅速俯冲。

“BC221呼叫总台，BC221呼叫总台，完毕。”

“总台收到，BC221请讲，完毕。”一个毫无感情起伏的机械声音回答了他。

“不是说好的截击呢，我已经追到竭尽全力了大哥们，完毕。”

“EL048和BB139正在以编队姿态赶往你的所在地，完毕。”

“让兄弟们快点，完毕。”

30秒倒数结束，卜凡的雷达上出现了EL048和BB139的视程。他们默契地以三角编队的方式移动，靠近目标飞行器。就在快要将它团团围住之际，卜凡的操控面板感受到一股扰流。他一直是手动驾驶，这股扰流产生的电磁音他完全可以听见。

卜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扳动液压车掣减速并且呼叫EL048和BB139减速，不要直接靠近。还是晚了一步，两辆警车左右靠近B-25打开磁力链接之际，三架飞行器在卜凡眼前爆炸了。巨浪迫使卜凡迅速下潜同时倒退，如果他再晚个0.5秒反应，他的小警车也要跟着灰飞烟灭。

什么年代了，还有自杀式炸弹？在总台的催促下，卜凡稳住警车漂浮在半空，汇报了情况并且传输了车载视频。卜凡重新设置车辆，恢复自动驾驶。这时秦周懿的声音从布话器传来：

“BC221，检查爆炸现场情况，测量爆炸量，寻找可回收物并采集证据，完毕。”

“就我一个人干啊？那不得一天，完毕。”

“关掉你的人格化设置再跟我说话，完毕。”

“是，秦中尉，我立刻检查爆炸现场情况，测量爆炸量，寻找可回收物并采集证据，完毕。”

放眼整个警局，能对一个真正的人类说出“关掉人格化设置”这种话的，只有秦女士了。她眼中的人和仿生人都一个样，有情绪有思想就该设置自己的人格与行为。他们都怀疑她别具一格地更喜欢仿生人，可实际上无论谁在警局工作，待遇都一样惨淡。

因为她的一句话，卜凡在广阔无垠的爆炸案现场做了一整天的回收工作，直到深夜才带着悉心收集的证据回到警局。不用费心抢救，所有的东西都炸的很碎，那些能找到的尸块卜凡根本不愿意再看第二眼。

他把几个证物箱放上通往鉴证科的传送带，回到秦女士的办公室报到，而后接受声纹扫描和图片联想测试。图片联想测试很无聊，题干给出一个非驴非马的图片，题肢给出四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图片做选项，选出一个符合白马非马这类逻辑联想的，系统会给出一题的评价得分，而后进入下一题。总分数越低越好，不过这个测试说明了什么，卜凡至今不知道。

测试是为了确保警员的心理承受能力正常，忠诚度正常，可以继续从事这项工作。出现偏差就要送去矫正辅导，有的人去了辅导就没回来过，特别是仿生人。这些都发生在“大停电”后，那一年出的乱子直到2049年仍在影响这个动荡不安的世界。卜凡无所谓什么心理负担，他猜得到什么答案是对的，哪怕几年间他从未见过重复的图片。他的得分一直在0到2之间，5以内为优秀，卜凡的成绩从刚进入警局起就是这里唯一的奇迹。奇迹男孩坐在秦周懿女士的办公室里接受盘问的样子和任何公立学校的小倒霉蛋儿都差不多，对着秦女士和身边两个内务部的调查员面无表情，两眼放空，按住放在膝头的小圆警帽，回答着是和不是为他们提供案情梳理。

背后的投影屏幕正在反复播放刚才的爆炸现场，卜凡处理了现场，可他连死的是谁都不知道，还没人放出这些消息。调查员记录完案情，让卜凡在声闻识别区发出两个元音，盖章确认。程序走完他们就走了，秦女士示意卜凡可以离开了。

卜凡问：“今天死的是谁？”

伏案的秦女士从钛镜片后抬眼看向卜凡，说：“你不必知道这个。”

卜凡转着帽子走过长长的走廊，走廊隔壁是车厂，他从透明玻璃里看到几个自动冲洗喷头正在用电磁波冲洗警车，他的警车。嗨兄弟，完美的一天，我们都活着回来了。卜凡对车打了个招呼，而后来到警备室归还通信设备。

仓储区域很安全，这里的设备都是自助使用的，没人会冲出来对你说“sorry for your lost”或者“振作点”。车厂尽头有个烟雾报警器被卜凡打坏了，他可以蹲在喝一罐可口可乐，抽一支烟，把烟头丢进可乐罐里销毁，再继续他的工作。卜凡还在用火柴，丽海花园大酒店的纸盒，酒店已经炸毁了，火柴厂积压的存货可以用十几年。

他用烧过的火柴头在墙上画了一竖和一横，是“正”字的一部分。这几年无缘无故就消失的同事在墙上变成了许许多多个“正”字，每个字都是一笔一划写出来的，横平竖直，有点像右歪，不过尺寸分毫不差。

夜晚很凉，卜凡穿着他的雨衣外套走在略微有点漏水的防御泡下。防御泡笼罩了这个城区的每一处街道，是十几年前隔离辐射雨架设的，至今还在各种修补。梅园老街，他的家就在这个地方，老街区，布满私搭乱建的LED屏幕，被遮挡的老房子一看就是藏污纳垢的理想场所。卜凡住的地方稍好一些，一层在半地下，小房子只有八层，他在楼顶，很吉利的数字。

卜凡的胸前搂着一个纸袋，里面装着包括一包新的内裤在内的生活用品。最上面是一屉烧卖，这种小吃他根本吃不饱，也很贵，正餐还是靠各类液体餐。但不吃固体食物又太惨了，是因为买不起而不买的感觉太惨了。他不想这么惨着，家里还有个人等着他露出笑容。

今天家里一点声音也没有，卜凡把钥匙扔在门边的架子上，换了鞋，把购物袋放到茶几上，脱外套，说了句“我回来了”。怎么还没动静？卜凡挂上外套，走到镜子前。客厅里有一面巨大的全身镜，里面是寸头、黑毛衣、牛仔裤的卜凡，脖子上挂着一个金色倒三角的护身符。卜凡敲了敲镜面，一阵电子光线扩散在镜屏深处。

开机屏幕的字符串出现在镜屏上，十几秒的启动过后镜屏黑了两秒，蔡徐坤的立体影像出现在屏幕里，浅金色的头发微微蜷曲，穿着宽松的白毛衣和丝绒长裤，睡意惺忪。

“你回来了，卜凡。”

“是啊，你怎么了？”

“你出去太久我睡着了。”

“你都睡重启了。”

“我在修复过载损耗。昨天晚上，我在升级系统。”

“你瞎升级什么系统，你会老化的。”

“你的车辆安保。”

“所以今天你连进我的车里了？”

“是昨晚。”

“你的安全补丁很有用，我今天也很安全。”

“耶！”蔡徐坤在镜子里转了个完美的圈，笑着伸出手。卜凡也笑了，走过去和他击掌，手贴在镜屏上一片冰凉。

如今没有独立住处是无法购买仿生人的，这里的蔡徐坤只是个很古老的程序，整个主机就是卜凡家里这面镜子。这个东西应该叫电脑，生物外观模拟了一位十几年前还未成名就名噪一时的亚洲偶像蔡徐坤。模拟他的原因很简单，蔡徐坤的样子无论往男性调整还是往女性调整都很容易，他就是简单干净，精致而且没有性取向的样子。

卜凡没做任何调试，他家里的电脑就是初始化的样子，是蔡徐坤一直在调整自己来配合卜凡。他们就像两个感情很好的室友，只不过一个住在房子里，一个住在镜子里。

卜凡在厨房忙活，热一下烧卖，煮两份液体餐，一份今晚一份明天。蔡徐坤在镜子里喊他，卜凡，卜凡，卜凡。

“咋了？”

“我在读你的车辆行驶记录。”

“嗯，别让他们逮住你。”卜凡对蔡徐坤总黑进他车载电脑里这件事，习以为常了。

“你今天遇到的是有组织的袭击。”

“我知道。别想这些了，你已经让我安全回家了。”

“我想分析爆炸类型，但我自己的运算能力做不到。”

“别瞎忙活这些了，局里会有人做的。”

“但是他们不会告诉你，他们不会让你多加小心。”

“这就是我的工作。”

镜子对着沙发，卜凡从厨房出来，把盘子和杯子放在茶几上，在没有餐厅的小房间里坐在沙发上吃饭。在镜中，蔡徐坤坐在卜凡身边，头靠着他不拿筷子那只手的肩膀。卜凡抬头看了一眼镜子，头侧过去，他们在镜中头靠着头。

“别沮丧，你已经救了我了。”

“电脑不会真的沮丧，这只是个程序。”

“好，你还真会安慰人。”

“我想分析爆炸数据，我应该分析爆炸数据，但我自己做不到。”

“我没要求你做这些，你只要管好洗衣机和洗碗机，就行了，还有消毒装置和环流装置。你不用为我做那么多，真的。”

“好。”

“是不是暖流快来了，要不要买新的散热板？”

一行带着谷歌logo的天气预报的信息在镜子边缘循环滚动，明天升温，后天降温，大后天大幅降温。无止尽的雨，偶尔还有风暴，风暴过后是暴热。卜凡放弃了这个猜天气的游戏，他清理了厨余，然后瘫在沙发里。蔡徐坤放了一些很老的蒸汽波音乐，不知道为什么卜凡这台电脑很喜欢这种，怎么讲，突然卡机的风格。

最近遇袭的次数有点多，卜凡明白有的地下组织会把报复警察作为一种娱乐。这年月，在暗网，还有什么不能娱乐？他觉得他不是个好主人，也许有一天他真的会在枪杀和爆炸里变成那一小盒的证物，然后家里这台旧电脑就再也等不到他的主人回来，对他放的音乐和穿衣风格横挑鼻子竖挑眼了。

“iWatch充电完毕。”蔡徐坤的声音打断了卜凡的胡思乱想。

“帮我断电。”

卜凡说完，走进淋浴间冲澡。又该交水费了，他每个月都后悔把太多时间花在浴中沉思上，但下个月又会这么干。洗澡很舒服，卜凡喜欢水，游泳对他来说是上辈子的记忆了。卜凡换了衣服，和他下班穿的还是一样的，里面的长袖T恤换了。他戴上移动设备，打开GPS，对他的电脑室友说他出去喝一杯。